◇朱景冬（外文所）
无疑，春天是四季中最美丽的季节。这个季节，阳光普照，万物复苏，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早春三月，玉渊潭樱花绽放 图片来源：CFP
古人诗词中的春天
春天，也是人们最喜欢的季节，既喜欢春天的风，也喜欢春天的雨。因为春天的风凉爽而温暖，春天的雨绵软而轻柔。有了春天的雨，草木得到滋润；有了春天的风，大地被吹绿，百花竞相开放，金黄的迎春花、洁白的梨花、粉红的桃花、粉嫩的山桃花、紫色和白色的玉兰花、红似火的木兰花、粉如霞的芍药花和白如玉的月季花……纷纷娇艳绽放，正如宋人朱熹的诗云，“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春天，风和日丽，云蒸霞蔚，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春天就像一首瑰丽的诗，如梦一般甜蜜，像酒一般香醇。春花的清香溢满大地，润泽人间。正因为春天如此美丽，如此可爱，才引得古往今来的人们用最美丽的词语来形容它、赞美它。
李白笔下的春天如诗如画：“雨后烟景绿，晴天散馀霞。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下过雨后，原野一片翠绿，晴空万里，玉霞落地，东风也随着春天回来，于是，诗人家里的花朵绽放开来。这样的春天让他忍不住诗兴大发，盛赞如此瑰丽的美景。
杜甫无比喜爱春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诗人以极大的喜悦之情，赞美来得及时、滋润万物的春雨。诗人对春雨的描写，生动细腻、绘声绘形，把春雨颂扬到了极致。
白居易对早春的风光情有独钟：“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从孤山北面到平湖秋月，诗人一路走来，向人们告知春的信息：湖面春水新生，树上春莺争鸣，空中春燕飞来飞去，衔泥筑巢，堤岸春花渐开，春草刚刚变绿，西湖正在舒展地着上春装。诗人将西湖早春的美丽风光展现得淋漓尽致。
韩愈对早春的赞美一样令人叹服：“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初春的小雨细滑润泽，与杜甫的“润物细无声”异曲同工，一样美妙。早春的绵绵细雨使都城西安的百姓如同喝了酥油茶那样滋润，远看浅绿，近看鹅黄的小草胜似暮春的杨花榆英。诗人写早春、咏早春，兴致盎然，给读者以无穷的美感趣味，即使绘画也不能与之媲美。
孟浩然对春天早晨的描绘颇为美妙：“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夜醒来，不觉天已大亮，只听见四处传来鸟儿的啼叫声。夜里风雨大作，花儿不知被打落了多少。想到这些，诗人的心情不免有些伤感。
现代文人笔下的春天
现代文人同样对春天怀有深厚的情感，他们用富有诗意的文字赞美春天。鲁迅在《风筝》一文中写道：“故乡的风筝时节，是春二月，倘听到沙沙的风轮声，仰头便能看见一个淡墨色的蟹风筝……但此时地上的杨柳已经发芽，早的山桃也多吐蕾，和孩子们天上的点缀相照应，打成一片春日的温和。我现在在哪里呢？四面都还是严冬的肃杀，而久经诀别的故乡的久经逝去的春天，却就在这天空中荡漾了。”早春二月，风筝飘荡，杨柳发芽，山桃吐蕾，一片春意盎然的江南风光，虽然身处严冬，但值得怀念的久别的春天即将到来了。
林语堂在《记春园琐事》中记述：“我未到浙西以前，尚是乍暖乍寒的时候，及天目回来，已是满园春色了。篱间阶上，有春的踪影，窗前檐下，有春的淑气，‘桃含可怜紫，柳发断肠青’，树上枝头，红苞绿叶，恍惚受过春的抚摩温存，都在由凉冬惊醒起来，教人几乎认不得。所以我虽未见春之来临，我已知春到园中了。”作者以欢快的笔调描述了初春园中的新气象，满园的春色无比灿烂，让人不胜欣喜。
朱自清在《春》中欣欣然写道：“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花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不是诗，胜似诗，诗意盎然，笔调明快，情景交融，一首何其美丽的春的赞歌。
丰子恺在《春》中热情洋溢地颂扬春天：“春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名词！自古以来的人都赞美它，希望它长在人间。诗人，特别是词客，对春爱慕尤深。试翻词选，差不多每一页都可以找到一个春字。后人听惯了这种话，自然地随喜附和，即使实际上没有理解春的可爱的人，一说起春也会觉得欢喜。‘春！’你听，这个音读起来何等铿锵而惺忪可爱！这个字的形状何等齐整妥帖而具足对称的美！这么美的名字所隶属的时节，想起来一定很可爱。”千真万确，说得对极了。世人有谁不爱春。初春美，暮春更美。青山绿野，草木遍地，天地一新，大自然充满活力。一个春字，被赋予了无尽的风情和无尽的情思。春风春雨春意浓，春光璀璨照人间。
巴金的《春天里的秋天》俨然是一首赞美春天的散文诗：“春天，枯黄的原野变绿了。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长出来。阳光温柔地对着每个人微笑。鸟在歌唱飞翔，花开放着，红的花，白的花，紫的花。星闪耀着，红的星，绿的星，白的星。蓝蓝的天，自由的风，梦一般美丽的爱情。”
“每个人都有春天。无论是你，或者是我，每个人在春天里都可以有欢笑，有爱情，有陶醉。”
这一段文字是巴金为他的小说《春天里的秋天》写的序。小说写了一个不幸的爱情故事。五彩缤纷的春天和发生在秋天的悲剧形成鲜明的对照。作者写这部小说，意在“拿起我的笔做武器，向着这垂死的社会发出我的坚决的呼声”。
……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雷惊醒了千虫百鸟，春雨滋润着树木花草。春韵萌动，莺飞草长，到处弥漫着春意，张扬着生机。向阳草木青，明媚春光暖。人们爱春天，爱她的美丽，爱她的勃勃生机。愿春天永远保持着春暖花开、万紫千红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