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3月28日，“孙冶方大讲堂”第九讲在京举行。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教育部社会科学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洪银兴应邀主讲“由城镇化回归城市化——新型城市化推动中国式现代化”。讲座由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经济学院院长黄群慧主持。

　　讲座伊始，洪银兴表示，中国式现代化还有许多未知领域亟待我们在实践中去大胆探索，其中就包括城市和城市化在中国现代化中的作用问题。新时代开启现代化新征程，需要城市发挥现代化中心的作用。与之相伴的是两个概念的更新：一是城镇不能代替城市，二是城镇化不能代替城市化。这为学界研究城市化提出了一个新课题——现代的城市化如何推动中国式现代化。

　　关于城镇化在中国的由来问题，洪银兴结合刘易斯的二元经济理论和库兹涅茨的现代增长理论提出，由于当时城市发展相对落后，缺乏足够能力来安置农村剩余劳动力，中国创造性地走出了一条低成本、加速度的城镇化道路。工业化和城镇化同步推进，农民离土不离乡就地转移，是这一道路的两大特征。随着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传统意义上的城镇化已基本到位，习近平总书记适时提出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道路。洪银兴认为，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不仅要关注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问题，还要关注留在农村的农民如何实现市民化。

　　然而，城市化不同于城镇化。洪银兴表示，城市化并不限于农业劳动力转移和市民化问题。相比于农民进城的城镇化，城市的功能就是集聚经济，集聚各类市场、人口、经济发展要素、每个时期的主导产业，充当一个地区的发展极。因此，城市化也意味着经济的集聚化。以苏南和苏北为例，现阶段，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大于自然条件禀赋的差距，其重要表现是不同地区城市化存在差距。简单而言，经济发达地区具有城市多、城市大、城市功能强的特征，吸引的发展要素更多。而欠发达地区由于城市少、城市小，吸引发展要素的城市功能弱。反观城镇化，已有的城镇化基本上是发达地区的城镇化，欠发达地区是无“城”可“化”，人口净流出，流向发达地区的城镇，在本地区城镇化的效应很弱。

　　鉴于当前的城镇化现状，洪银兴认为，迈向现代化新征程上的城市化主要涵盖四方面内容：一是强化城市的发展极功能，二是克服人口拥挤、交通拥堵、环境污染、房价高昂等“城市病”，三是强化城市作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节点，四是推动处于农村范围的城镇城市化。

　　洪银兴谈道，城市化水平对于现代化发展水平具有四大决定性影响因素。一是人口密度。人口越多，城市越有竞争性，就会产生各种需要，分工就会进一步细化，发展机会也随之增加。在经济发达的城市中占大多数的中等收入人口能够引领现代生活方式，推动消费升级。二是城市的产业竞争力。城市竞争力更多表现为产业竞争力，城市主导产业的差异导致了要素集聚能力的差别，因此需致力于推动现代产业同城市现代化融合发展。三是中心与外围的一体化程度。尽管目前中心城市的现代化指标明显高于其周边地区，但不能据此认为中心城市就能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还应要求周边的外围地区承接大中城市转移的制造业和居民。四是城市的创新能力。在进入创新驱动经济发展阶段后，城市成为科技创新的中心。创新型城市的发展尽管与其拥有的创新资源的多寡有关，但这并非决定性因素，对每个城市而言都有实现发展的机会。

　　基于上述四大因素，洪银兴进一步阐释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目标下的新型城市化概念、城市发展理念及其实现路径。他认为，新型城市化，本质上是涵盖城市治理模式、居民生活品质、城市价值定位三方面发展转型的城市现代化。他将城市的价值概括为经济价值、文化价值和生态价值三方面，并提出，以往的城市化建设和城市规划主要关注城市的经济价值，而符合中国式现代化要求的城市化，应以提升城市的整体价值为内容，除了要提升城市的经济价值以外，还需要根据产、城、文化、生态融合发展的思路推进城市更新，推进城市空间布局调整和主导产业结构性调整。在这一系列结构调整中，中国应以城市群、都市圈为依托，构建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格局，以县城为载体规划新城市，推进城镇的城市化，引导优质的基本公共服务资源进入城镇，引导社会资本在城镇建设现代商业设施，使得城市范围内的城镇具有城市功能，基本具备现代生活条件，得以承接城市转移的产业和农村转移人口，并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动力。

　　“新时代中国应着力以市场化、国际化为内容推进城市化。”洪银兴认为，随着农村城镇的迅猛发展，中心城市作为工业中心的作用相对下降，其城市化率更新转向市场化，城市的主导业态也随之调整。需要通过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高科技手段建设智慧化城市，依托现代数字技术建市场，以城市数字化水平提升推进城市整体价值提升。在信息化、数字化背景下，城市的规模作用在下降，但其科技内涵的功能在增强，通过信息密集型产业的集聚，城市的文化、教育、医疗、创新研发中心地位将越发凸显。

　　黄群慧在总结发言中再次感谢洪银兴教授以城市化问题为载体，分享了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具有学术价值和实践指导意义的深入阐释。他鼓励青年研究人员和学生从报告中汲取启示，就城市化与工业化之间关系、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城市化发展等问题展开更深入的研究。

　　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的科研人员和在校生聆听了讲座。

　　（沈博 李一苇）